张鱆

认清现实 向前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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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后胡言

乐园港女子图鉴:

 @张鹋 :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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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瓶子喝醉了,香烟把自己烧死了,鱼溺水了,椅子坐到桌子上去了,太阳把月亮给吞了,星星把云朵给吃了,大地把雨水给弄干了,鞋带把鞋子给弄散了。露露伸一只手出来揪住我的耳朵,她说:你才是喝醉了。




那好吧,那好吧。




露露陪我在江边吹风,我坐的大石头旁全是散落的酒瓶,露露问我要吃什么,我说吃人肉,她伸一只手给我,我咔嚓咔嚓地给她咬断了,露露的肉硬邦邦的,我怎么也没办法吞下去,过了十分钟她才说哎呀你怎么还在舔,原来我连她的皮都没咬破一点点。我说城市的夜晚真不好,一颗星星也见不着,江水浑浊,连月亮也倒影不出来。露露说哪能儿啊,你看看,一江的月亮和星星,你跳下去抓两颗吧。我说好,好,好。




深夜还在家外游荡,是这动乱世界里很大胆的行为了,几个小时前从我们从饭店出来,露露骑摩托车带我一路横冲直撞,飞驰到江边来,她的头盔在半路砸下去滚了一地,毁了大半边菜地,她转动把手,就听见嗡——嗡——嗡——几声把整片寂静都划破了,露露飘散的头发上缀了星光。




我坐在江边,半条腿都伸到水里去,露露坐在我旁边,我想我对露露的感情比起爱更像是憧憬,露露是我想成为的一切模样,又是我不想努力也不愿努力变成的目标,我天天晚上做梦想如果有天我睁眼醒来就变成了露露那就好了,这样我既不用努力也能变成我想要的样子,露露听了我的话说我痴心妄想,她掀开刘海露出个光洁的额头说本人概不复制,给你半个灵魂你都别想变成我分毫,为什么呢?因为老子攻不可破的呀。我说哈哈哈哈哈傻逼,大话说的可真溜。露露说:小逼崽子来亲一个,我就哼哼唧唧地蹭上去了。




露露是怎样一个人呢?要我说露露是梦里的人。跟她走的每一条街道都像是云,我跟她手牵手散步是手牵手走在云上。哎呀,是吧。露露说:那岂不是我们两个人在一块的地方都叫乌托邦。多好啊,多浪漫,我喜欢露露这个说法。我说昨天我看个视频介绍古诗,讲解人说王之涣狂的不行了,登上了鹳雀楼后写“白日依山尽,黄河入海流。”后还要“欲穷千里目,更上一层楼”是“把宇宙都望穿了他还觉得不过瘾”。妈呀,这个讲解可真浪漫,比原诗还要浪漫,“把宇宙都望穿了”是哪个天才能想出来的语句啊?露露说不就是讲课的那个天才吗。哎呀,好嘛,这世界上天才可太多了。




我说我要建个乐园,露露说你丫喝醉了怎么话题那么跳跃的呢,我说哎呀你别管,我就是要建个乐园。建什么样的乐园呢?要建一个能把宇宙都望穿的乐园,我要看白日依山尽,还要看黄河入海流。露露说那你龟儿是打算把乐园建在鹳雀楼了是不?我说不行,进鹳雀楼好像要收门票,换个地方。露露说那换哪儿啊?我说换在你的墓地里,等你死了,我就在你坟前建个迪厅,取名叫乐园,妈的,有你的地方才是乐园。露露说那敢情好,带人来我坟前蹦迪的嘛?但在这种地方怎么能望穿宇宙呢?露露说我总不可能把自己埋在鹳雀楼上面吧。我荡起一脚的江水沾到她身上,不埋就不埋!我再换个地方!我直接进入宇宙,去建一个叫做乐园的空间站,我身在宇宙里。露露说那你怎么能望穿宇宙呢,就像你在地球上不能望穿地球,你在宇宙里也不能望穿宇宙的呀。我说那讲师可真是个大骗子,地球也在宇宙里,王涣之可望不穿宇宙了!露露于是安慰地摸我的头,像摸一条狗。




江风吹了我大半个晚上,也没把我吹醒一分一毫,露露却是一点也没醉,尽管她哪边堆得瓶子比我还要多。这下不能骑摩托了,我说。你要敢上路就是酒驾!对你我和对世人的生命都不负责任!露露说现在深更半夜,就算开个车出去能撞到的也都是鬼,我说不行,撞到鬼就是对鬼不负责任的,我们要对人对动物对鬼都负责人,露露说那对虫子呢?我说对吓不到我的虫子负责任,露露听了狂骂我。




我脑袋晕晕乎乎,什么也想不清楚看不清楚,但我好像记着我给露露说我要给她抓两颗星星,好像是的吧?还是她说让我去抓两颗?我记不清楚了。总之露露发出那一声惊呼的时候我已经跃进水里去了,这样热的天江水还这样凉,真是怪哉,但是露露也在骗人,明明一江的浑水偏要给我说一江的星星和月亮,这下我从哪里给她找星星呀?我往下游,露露大喊着你他妈快给我上来!我怎么上去呀?我既没抓到星星也没抓到月亮,真不好意思上去的呀。我越往下越觉得冷,好像有鱼从我身边穿过了,它们滑唧唧的,鳞片蹭过我身体,怪痒的。我游到憋不住气的时候也只能向上浮了,手里握了两块小石头,希望露露能把它们当做星星。我向上的时候想被这样的冷水刺激我的酒都还没醒,看来只能把露露从我的梦里给赶出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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